karl小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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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蔺靖】落花时节又逢君(复健)

 @桃子小公主 点梗:想看红枫叶林里思念的琰琰,想看白衣里藏着一颗相思豆的蔺晨。想看在秋风里相见的两人,想看阁主一把抱住貂裘大氅里的皇帝陛下。

 【设定沿用二十四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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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秋将至。虽有梅香菊冷,却仍是雾色凄迷,木叶萧萧。

蔺晨身着一袭白衣闲散地跨坐于马上,任座下那匹宛若乌云踏雪般的名驹碎步前行。微风过境,他缩了缩肩头,那名驹便像是通晓了人性般即刻在一家酒肆前驻了足。

蔺晨心不在焉般用眼角去四下扫视一圈,高喝着洒洒然去店中捡个偏座儿坐下:“老板,来一斤热腾的黄酒,再来二两醋花生!”

江湖中险象环生,故凡是混迹江湖之人总要比常人多一分敏锐。

蔺晨话音刚落的那刻,便已觉出不好。

酒肆中拢共四桌,正当中那桌背对着他坐的一老一少皆是副褴褛模样。少的刚过总角,老的似是不惑。

蔺晨饮一盅黄酒,正听得那少年张口,声音清冽,朗然如白玉落盘,银瓶乍破:“爷爷,您可听说那素衣帮——”

“住口,小小年纪胡说什么!”那老人须发花白,抖动间一声断喝硬生生让少年把将冲出口的后半句话咽了回去。

少年闷声喝了口茶不再言语,可隔壁桌的女人却媚笑着接去下半句话茬:“少侠要说的可是那素衣帮此次所押镖物?”

蔺晨循声而望,眼神随着那女人的细腰而动,那条细腰系条水色丝绦盈盈一握,正随她言语左摇右曳。

“哼,与素衣帮悬赏的人头相比,此次的镖物可是相当不值一提了。”女人话音刚落,酒肆角落里宛若醉倒的虬髯大汉便从鼻间哼出一声。

“哈哈哈,可要论起难度来,阁下不如乖乖去劫镖,以免失足丢了性命。”蔺晨隔壁桌的少年朗声笑道,将掌中大枪重重一顿,满座人的酒盏都为之一颤。

“小娃娃小小的年纪便牙尖嘴利逞口舌之快!我来问你,你可知素衣帮此次重金悬赏的人头是谁?”那虬髯大汉受他挑衅拍案而起。

“自然是琅琊阁主蔺晨。”

“你可知他虽未入琅琊高手榜,其功力却是不在天泉山庄卓庄主之下?何况琅琊高阁付之一炬,蔺晨生死未卜,别说取其项上人头,便是寻得他在何处都是难上加难!”

少年冷笑一声正欲作答,望着门口的眼却登时冷峻起来。

“本帮派能重金悬赏的人头,自然没那么好拿。”

蔺晨循声而望,门口三人身着月白色长衫,发籫高绾,腰间各一柄长剑薄如蝉翼,微风刮过皆做龙吟。

张口的正是为首那人,素衣帮副帮主,人称“素衣公子”。那人双眼无光冷眉如剑,目光流转见蔺晨一袭白衣坐于席上,瞳孔骤缩:“蔺阁主惊才绝艳,武艺清奇。若是轻视了他,要搬家的怕是你们的人头了。”话及至此,嘴角扯出一条笑意,“您说是么,蔺阁主?”

蔺晨起身深搭一躬拱手笑道:“鄙人蔺晨,见过诸位绿林。项上人头不足二斤,惹得诸位相互置气,真是罪过。诸位今日得见在下,还是托素衣帮的功劳。”

“哦?阁主此言何意?”素衣公子的嘴角仍扯着笑意,周身之气却已在聚拢,腰间薄剑龙吟益盛。

“过隐居的逍遥日子也要花钱不是?在下日日饮酒作乐,也要时不时讨些外快维持。”蔺晨满饮杯中酒,袖起双手丢出个一字笑。“不过既然相遇,我倒有句话要问副帮主,素衣帮身为江湖第一大帮,为何要悬赏在下人头?若是以您的实力,在下怕是有九条命都不够一战吧?”

“素衣帮为镖局所用,只做奉命杀人的赚钱买卖,若是琅琊未灭倒可以一战。而今琅琊已灭,你我并无相斗之理。还望阁主有些自知之明,莫要来讨我素衣帮的麻烦。否则就算我不取你性命,也自有人取你性命!”素衣公子眼锋更厉,周身已是剑气逼人。

蔺晨正欲还嘴,却听得身侧一声暴喝,转头去看,正是那掌中擒枪的少年:“闲言少叙,看枪!”

少年将大枪交于右手,转瞬间一杆大枪左冲右突毒蛇般刺出枪花朵朵,细巧竟是正宗杨家枪的耍法。

满座仍惊之际只听得一声龙吟蔺晨剑已出鞘挡开身侧枪花,腰身一闪已将长枪擒于腋下。少年拼力一抽,陡然脱力向后咚咚咚倒退数步,再看枪头已被一剑削去,徒剩枪杆在自己掌中。蔺晨剑已入鞘,满席竟无人知晓他是何时斩出这一剑的。

蔺晨将枪尖插与桌上,在其余众人一拥而上的当口落座斟了盏酒喝。

他本是为查素衣帮所运镖物而来,谁知押镖前素衣帮贴出重金悬赏他人头的告示。如今那些闻讯而动的绿林们虽不足为怪,可每每一拥而上也极为严重地影响了查镖进度。

蔺晨拔剑而起,他虽武艺日日精进,可以一敌多却还是过于耗时。激战正酣之际,他却见面前虬髯大汉应声而倒,徒留眉心一点红痕。其余众人继而皆倒。人满为患的客栈须臾间只剩蔺晨与素衣帮几位是活物。

蔺晨身后一阵窸窣的功夫,三位素衣公子已被围了个水泄不通。

他望着满地尸身,微微蹙眉。

“蔺大公子,别来无恙啊。”夏冬从房梁之上应声而落,抚去衣上浮尘,拱手间冲蔺晨粲然一笑。

蔺晨颇为不满地撇嘴。

“蔺大公子觉得我悬镜司的工作效率如何?”夏冬见状又道,满目得意。

素衣帮勾结朝中势力,押运赃物一事萧景琰早已交付她彻查。而蔺晨身为琅琊阁主恰巧也在追查此事。再加上素日里琅琊阁的消息总是快地惊人,久而久之,两人虽互有敬意却明里暗里总有些较量。

蔺晨闻声几乎将嘴角向下撇出新高度,向夏冬投去个眼锋轻声气道:“还不错。”

“蔺大公子说什么?夏冬年岁渐长双耳不如以往灵光了。”夏冬侧耳笑道。

蔺晨白一眼夏冬凑去他嘴边的一只耳,气运丹田:“我说,还——不——错!”

夏冬大叫一声捂耳跳开,客栈外的红枫都被震落了几片。

 

秋风四起,木叶凋零。

夏冬目送手下将人赃分别押送回朝,拱手道别之际忍不住道:“蔺公子决计何时回宫?”

蔺晨摇头沉吟,从怀中掏出只素色锦囊递上前去,神色略有一暗:“夏掌静使,不知可否替在下传一物给当今圣上?”

“物可传,情则非也。这忙夏冬自是帮不了的。”夏冬亦摇头,“蔺公子若是借物传情,还是亲自去的好。”

“琅琊高阁虽已毁,可自素衣帮重金悬赏本阁主人头以来,琅琊阁名亡实存的流言四起。我本就不便前去。况且——”蔺晨话没说完,捏着那素色锦囊的指尖又向前伸了伸。

夏冬仍是摇头:“况且什么?”

“况且,宫中太过安逸。夏掌静使,你我皆江湖中人。你可知一个江湖中人若是过得太过安逸了会怎样?”

夏冬语塞,蔺晨所言她又何尝不知。江湖险恶,生活其中之人若想全身而退,必将自己锻成野兽一般,警觉敏捷,闻风而动。哪怕风流嬉笑如蔺晨,骨子里亦是如此。

蔺晨仿佛也没有在等她的答案,只望着满树秋叶自顾自说下去:“刀剑无情。安逸则迟钝。迟钝则死。”

夏冬顺着蔺晨的目光望向满树秋叶,欲言又止。

“你可知圣上并未在宫中?”

 

秋风萧瑟,草木黄落。

枫林中的秋色似乎要比林外更浓一些。

萧景琰立于林间,为自己紧了紧肩头的貂裘大氅。

此次捉拿素衣帮诸位归案,让他决计一起跟来的原因虽有不少,可其中最重要的还是近日坊间流传琅琊阁主项上人头可值千金,他虽无如坐针毡之感,却仍是不安。

按计划,夏冬今日便会人赃俱获,明日启程回京。

萧景琰呵出口气,搓了搓犯冷的双手,弯腰捡起刚落在地面的一片叶,反应过来时冲自己蹙眉。他一个沙场征伐堂堂七尺的汉子,大梁皇帝萧景琰何时变得如此伤春悲秋了。

这大抵都要怪那只许久未见的琅琊阁主。

他抚去掌中尘土打算归去,却突然被人从背后隔着厚乎乎的貂裘大氅拥了满怀。

萧景琰浑身上下为之一紧,提臂抽剑的手却突然脱了力。

一个熟悉的气声从他耳后传来,那个声音陷在貂裘里,挟上了暖意。

“景琰。”

萧景琰木然半晌。直到被松开的那一刻,他才挣扎着转过身去。

目之所及,蔺晨一袭白衣,站在满地落叶里负手。笑意先从他的眼角泛起,缓缓扩散,最后到达他的唇。

风过,满树秋叶如轻涛拍岸。

“风声正紧,我以为你不会来。”萧景琰蹙眉轻声道。

“但你还是来了。”蔺晨的眸中漾出浪来,一个笑在他说话的当口就变得不怀好意,“是对本阁主思念难耐了?”

“是。”萧景琰向他丢去个眼锋,转身负手朗声说,“不知蔺阁主又是为何前来?”

蔺晨没料到他那要命的耿直竟会破天荒用在情话上,立刻喜笑颜开:“以物传情,当然亲自传的好。何况你明日一去又不知何时才可相见。”

萧景琰闻声转身,见蔺晨伸出的掌心当中躺着小小一只荷包:“这是何物?”

“传情之物,当然是信物。”蔺晨呵呵一乐,故意欲盖弥彰。

萧景琰满腹狐疑接过轻若无物的荷包,用力倒了倒。

一颗还带着蔺晨体温的红豆轻轻滚落在他手心。萧景琰的心尖突然一软。

他锦衣玉食,南征北战,心系社稷,掌生杀大权,御满朝文武,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可他偏偏有了那么一个软肋。

蔺晨望着这个俊朗的皇帝露出微笑来。他果然不能见这个人太久,如若太久,他便再不是那个四海为家纵横睥睨的琅琊阁主,而只是蔺晨了。

“风声正紧,阁主不宜久留。”萧景琰抬起头时,神色又变得凌厉起来。

蔺晨勾起唇角,露出丝无奈的笑拱手道:“就此别过。”

萧景琰亦一拱手:“就此别过。”

蔺晨向前走了两步,停顿片刻,又转过身来走去萧景琰身侧,一双桃花眼闪动着撩拨神色:“下次相见,景琰可万万记得要与我多缠绵几日才好!”

“你大爷!”萧景琰抬手给他脑袋顶上一记暴栗。

蔺晨落荒而逃。

萧景琰望着一袭白衣翩翩远去,鹿眼微弯,情不自禁露出些笑意。

那大头鬼终归是要来找他的。

天下有千万种期待,但最动人心神的一种是来日可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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