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arl小寒
山岳平平txt已整理可小窗
【蔺靖】二十四令——山河
节气做梗小短篇~
每逢二十四节气更新！
------------------------------------------------------
4月19日 23:29:23 谷雨
三月中，自雨水后，土膏脉动，今又雨其谷于水也。
一候萍始生；
二候鸣鸠拂其羽；
三候戴胜降于桑。
------------------------------------------------------
三月当中，琅琊山上正是花红柳绿之时，晴光合暖，莺燕次第而啼。
“琅琊峰下两枪新，腻绿长鲜谷雨春。静试却如湖上雪，对尝兼忆剡中人。瓶悬金粉师应有，筋点琼花我自珍。清话几时骚客至，愿与松色劝三巡。”
萧景琰伏于阁中榻上，听闻阁外人声，大梦初醒。
神思恍惚之际，鼻尖略过一阵馥郁香意。
斜阳自竹帘缝隙流入朦胧眸中，他抬只手遮了日光，口中轻唤：“蔺晨？”
竹帘外，蔺晨百无聊赖朝阁内觑一眼，呷口茶，就着檐下春色叮咣摆弄着盆钵调了几味香，又将方才调好的香丸轻拈于香炉之上熏了，直待到香意四起，这才听得阁中传来萧景琰轻声呼喝，张口应道：“不曾想景琰还是个贪睡的主儿，直待到这日上三竿了方才起身。”
萧景琰神思清明之际，方才觉出自己并非身在宫中——竹帘半卷，正是琅琊阁才有的景致。
“胡闹。”
萧景琰言辞间虽有责备之意，却并未加之强烈的语气，只此二字，从他口中说出倒更像是叹息。
“边陲方定，云西又大旱，身为天子却保不得一方安定，这叫我如何面对大梁百姓。”思及至此他一时心思焦灼，撑了榻沿就要起身，奈何双臂倏然失了力径自倒回榻上，心下一惊，怒道，“蔺晨！你又下了什么药！”
“诶，这就是景琰的不是了，”蔺晨也不恼，只盘腿坐于檐下，浅啜口茶，言语间带丝揶揄道，“我蔺晨纵然是江湖郎中，可好歹这名号中还有‘郎中’二字，是救人的，并非药人的。景琰身在军中却日日不耽搁朝堂之事，征战方罢又连夜行军班师回朝。倒是想药你呢，你也得给我个机会不是？搬上马时你都不曾醒过，本江湖郎中又哪来的机会药你啊？”
“胡闹。”萧景琰重复一句，扶着榻沿踉跄起了身，缓步于檐下，正襟危坐于蔺晨对面，“朝堂之上，众位大臣张口闭口皆是边陲安定，百姓安居，可自当上皇帝以来，外强来犯，天灾人祸，不曾有丝毫国泰民安之相。朕尚未登基之时便妄语要成一代明君，许我大梁山河永固，国泰民安，如今方才知其中艰涩。国事繁多，此次定是在阁中耽搁不得，还是许我匹快马去金陵罢。”
蔺晨闻言唇角微勾，也不挽留，只不紧不慢斟茶于青釉茶盏之中，又将茶盏轻放于萧景琰面前案几上，复啜一口茶：“景琰若是答应我件事，我便许你匹好马回金陵。”
萧景琰闻言一扬眉梢：“何事？”
蔺晨并未回应萧景琰所提疑问，只道：“雨前的雀舌虽不及宫中明前茶来的珍贵，入口意味却是丝毫不输的，景琰不如先饮下此杯，莫要辜负这醇香才是。”
萧景琰不由分说，只一仰脖，一盏茶水尽数喝下，留下蔺晨捏了茶盏哑然失笑：“景琰还真是军中做派，这可是本少阁主天不曾亮便亲自采回来的雀舌——”
“何事？”萧景琰放下茶盏眉头微蹙，复问一句，语气渐强。
“随我来便是。”蔺晨叹息一声，单手撑地起身，拍去衣襟浮尘，洒洒然自正殿而出，引得景琰往琅琊山巅去了。
午时，柳絮与杨花四起，两人于山间拾级而上，脚边尽是自抟成球的杨花团子。
“阿嚏！”蔺晨行至半途伸手去拈那杨花团子，一不留神吸些入了鼻中，一路喷嚏不断，萧景琰见他喷嚏打得涕泗横流甚是滑稽，神色间也带出些笑意。
“这下不蹙着眉啦？”蔺晨喷嚏间隙觑见他神色间笑意，言辞略有戏谑。
“如今马都不知在何处，心下焦灼又有何用？倒不如趁此机会记下蔺大阁主涕泗横流喷嚏不断的模样。”
“喏，到了。”蔺晨袖了手立于山巅巨石之上，朝着山下一努嘴，“景琰倒是说说，何为明君？”
“明君之下，山河永固，国泰而民安——”萧景琰口中不停，双脚发力登到巨石之上，顺了蔺晨所示方向望去，一眼之间生生刹住了话头。
正值晌午，山脚之下烟火四起，鸡犬相闻，巷道阡陌，屋瓦青灰。
分隔成块的田间有些已经插好苗一片葱绿，有些正随了田中人的移动渐次变为青绿。
人群星点分布于田埂之上，有些人劳作一半直起身活动腰肢，招来三五人谈天说地，有些人正步履匆忙往房中赶去，怕是晌午既至，腹中正饥饿。
这大致是萧景琰第一次并非从庙堂之上俯视，而是切切实实地从高点上俯视大梁山河。
他突然觉出些欣喜，却又明确地觉出这欣喜是可笑的。一方安宁并非国泰民安，可亲眼所见这恬静村落，自己心中竟不自抑地觉出慰藉。
“这便是陛下的山河。谷雨既至，正是种瓜点豆之时，阡陌交通，鸡犬相闻，怡然自乐。”蔺晨将手拢进袖中，立于一旁，觑一眼萧景琰神色，淡然开口道，“本少阁主日日在这山头练剑，自然日日看得真切。那些个被尊为明君之人，如今还不是山河皆已不再？所谓明君嘛，不过是无愧于心喽。”
“此等道理我何尝不懂，只是我萧景琰身居庙堂一日，便要对得起这一日，对得起这大梁河山。”萧景琰环视着山间，言辞之间目光流转。
“少阁主，”蔺晨正要回话，只听得身后阁中小厮来禀，“列小将军传话，让少阁主放他们陛下回去。”
蔺晨闻言苦笑一声，抬眼望向萧景琰一双鹿眼：“得，不曾想这列小将军来的还真快。我说什么来着，时候到了自然会许你匹好马。”
“你早料到战英会来寻我？”
蔺晨抬手扫一下肩头青丝，抿出个狡黠的一字笑。
萧景琰骑了马随列战英疾驰而去之时，天色渐暗，空中开始飘起细密雨丝来。
蔺晨侧卧于案前呷口茶，望着檐下天色沉吟半晌，一咕噜倏然起身。
“飞流！想不想跟你蔺晨哥哥去金陵玩儿啊！”
----------------------------------------------------------
拖更致歉小段子：
蔺晨：景琰！我这就到金陵寻你来！
景琰：蔺少阁主还是暂时莫要来金陵了。
蔺晨：这是为甚？
景琰：前些时日你宿于宫中，不日便要压坏一张卧榻，敬事房中如今已没有库存了。
蔺晨：爱情的巨轮说沉就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