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arl小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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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诚】唯信仰不可辜负

主页菌:楼诚深夜60分

关键词:秦淮

 

私设:贵婉的丈夫代号【漏斗】

终于有时间写一发60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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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5年立春那天,巴黎还被埋在一片冰雪中。

明诚一早的课,课前还要先去花房把用来给明堂哥研制新香水的花置办妥当。

明楼的房间昨晚一直亮着灯,恐怕又是工作到深夜了。他蹑手蹑脚去门前立住,紧了紧身上的大衣,正要出门时感觉颈间一热,一条毛茸茸的羊毛围巾就搭了上来,被玄关处刚亮起的灯染上层暖色。

“大哥,”明诚回过身正望见明楼穿着晨衣棉拖面色朦胧,想是被扰了清眠,便出来送他,“我出门了。”

明楼腾出手来为他紧了紧风衣:“天儿冷,别感冒。”

“是,大哥。”

明诚顶着星光出门时整个巴黎都还沉在茫茫夜色里。他踏着新雪走了两步,又半回过头用眼角去找透过窗的暖光,扫过肩头时正望见大衣被灯光罩上一层淡橙色的细绒毛,这才张口向虚握成拳的双手中央呵出口气,跺了跺脚疾走着向前去了。

 

贵婉的花房藏在香榭丽舍大街林立的店铺间,离巴黎大学还有不少路程,因此明诚自那次读书分享会上与她相识后也只来过为数不多的几次。

阿诚到花房门前时,天光尚起。他轻声将花房门扣出两长两短的节奏来。少顷,拉开的门缝中,露出个一头乌黑短发,身穿月白锦缎棉袍的纤细女子来。

“诚,来啦。”女子微微一笑,薄唇间露出贝齿,侧身把他让进房中时指尖一晃便收去了手中上了膛的勃朗宁。

“贵婉小姐,打扰了,上回作香的花用尽了,我再来取些。”阿诚冲她微微颔首便裹挟着一阵凉气窜进了花房,激地贵婉抱臂打了个激灵。

“来啦。”一名男子从阴影中走出来,怀中抱着一大束青色满天星抬手跟明诚打招呼,“下面说。”

“嗯。”阿诚亦冲他颔首而笑,随着贵婉夫妇二人往地下室中去。

地下室不比地面之上玲珑剔透的玻璃盒子,只靠屋顶上一枚白炽灯泡照亮,草草制成的黑板上贴着零星几张照片,木质桌椅上依次排着两把步枪与三把与贵婉手中同制式的勃朗宁。

“青瓷同志。”贵婉这才正色,伸过一只手。

“烟缸同志。”明诚亦正色道。

“来来来两位,都先坐下喝两口热的暖暖身子!”贵婉的丈夫代号‘漏斗’,人如其名,日常总是个大大咧咧的人,“第一次执行护送任务,紧张么?”

“肯定是紧张的。”阿诚双手接过泛着清冷釉色的茶杯来双手捂住,指节都泛起白色。

“紧张就对了嘛!”漏斗用大号瓷缸子灌一口清咖啡进嘴,眼中泛起笑意来,“你要是说不紧张我反而还不敢用你了。”

“此次护送26号去巴黎北站,主要设卡地点有两处,我和漏斗会分别在其中一处接应你。”贵婉把手中的勃朗宁压在粗木桌上,滑去明诚面前,“这把枪以后就是你的了,会用?”

“会。”明诚简短应一声是,接过那把枪来握在手里,冰冷的金属触感在指尖炸开的瞬间让他打了个寒颤。

“行动代号:茶花。晚上8点集合,现在对表——诶!”漏斗踱过去伸手要揽住贵婉裹在棉袍下的腰肢,被她一闪身躲过去的当口,腕上手表已经对好了时间。

“别闹。去楼上剪一束丁香来。”贵婉像只灵活地白兔,眼中含着笑跳去一旁的粗木椅上坐下,举杯浅啜一口咖啡。

“我此次来,也是来送这个的。”明诚言语间从包中掏出四四方方一个小玻璃瓶子,轻置于桌上,“用今年尚未开放的丁香新制的香水,还望贵婉小姐帮我品评。”

“没有我的?!”一旁漏斗转身要离去,听闻明诚口中所言陡然转身往桌前凑,未果,被贵婉推上了楼。

“想好名字了么?”贵婉举香向空中喷洒一下,眯眼细细嗅着张口道。

“后庭花香。”明诚低头看一只手仍按在那只勃朗宁上。黑亮亮的枪身与清透的香水摆在一起,怪诞而诡异。

就像他自己。

明诚这样想着。

“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

“嗯。”明诚从枪身上撤手,愣愣地盯着那瓶香水看。自1931年9月18日起,国土沦丧,风雨飘摇。可沦丧的终归是沦陷区。南京政府撤走驻扎在东北的关东军,金陵城中又有多少处歌舞升平,灯红酒绿,而巴黎亦然。

“中国不会亡。”贵婉呢喃道,她的指尖划过瓶身,又轻拂过冰冷的枪尖。

“因为有共产主义?”

“因为有信仰。”贵婉从指尖收回眼光,冲着他嫣然一笑,又抬眼去瞅正抱着束新鲜的丁香花艰难下楼的漏斗,“爱是信仰,报国也是信仰。为国战死,事极光荣。但在光荣战死之前,还是好好地活着去爱比较重要。”

 

明诚很羡慕她,非常羡慕。

“等到革命胜利了,我们就可以要一个孩子,然后领着他去见崭新的中国。”贵婉浅啜着咖啡说,又抬着一双笑眼去身后找抱着丁香的漏斗。

爱是她的信仰,报国亦然。而这两个被称之为信仰的东西恰好都在一个人身上找到的完美的重合点——那人就是漏斗。所以漏斗成了她的全部。

对于他,这两个信仰却是背道而驰的。大哥每每自诩“我家的孩子从来不关心政治”时的神色都像迎面向他泼来的一盆冷水。

“信仰从不背叛。”贵婉曾经如是说道。

 

明诚今早只有第一节有课,而明楼的课则是在第二节。

因此今天明楼刚进公寓门,就闻见浓重的香气,索性边嗅着香气边往屋中来:“你调的可一直是西洋香水,又大都以花香为主。难得闻见你调一次木质香为主的古香。”

“前调香草,中调枫乳,丁香花,后调檀木。”明诚叮叮当当把一桌面瓶瓶罐罐摆弄停当,上前道,“日日给那些夫人小姐调花果香,鼻子都要失灵了,不如调一副木质香给自己闻闻。”

“莫非我家阿诚看上了哪位小姐,要送定情信物一表心意?嗯?”明楼挑着眉清嗅两下瓶中香水,眼中带上些揶揄之色,“前调清雅,后调厚重。这香有名字了?”

“后庭花香。”

明楼瞪着眼望了那一小瓶香水半晌,愣是没说出话来。

 “以香明志,经济救国。”明诚面上挑眉冲他咧出笑意来,心底一阵阵发虚,“下学期打算兼修化学,多研制些配方出来给明堂哥。”

“哼,我家阿诚以学业为主,凭什么借他用?下学期学费让他出!”明楼亦是一挑眉,愤愤然,又踱去桌上插着只丁香的玻璃瓶前端详。

“你去花店了?”

“是,调香的原料用完了,去补充一些。”明诚擦干手,取出那枝丁香来,眼中带笑,“今天立春,可巴黎还是一副冰封的样子。我难得去一次花房,当然要趁机给屋里添上些春意。”

江南无所事,聊赠一枝春,春意不如君。

“大哥,我今晚有读书会,大概回来的会晚一些。”

而同为信仰,他最终还是选择了更晦暗的那一个。

 

可他怎么都想不到,就在这一年末漏斗叛变,烟缸牺牲。自己年初所有的“以为”全部都在枪响的瞬间化为泡影。

精巧跳脱的女子倒在血泊中,花香四溢的粉色玻璃盒子不复存在,而那个曾经是贵婉全部的人活活把她的信仰撕碎在她面前。

 

如今,那个明诚曾经非常羡慕的境况陡然出现在他自己身上。

他知道自己这一去吉凶未卜,生死难料。他紧张,可又突然间有了勇气。

爱是信仰,报国也是信仰。

那个成为他全部信仰的人对他说:“我等你学成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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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5年的今天二战结束,我们胜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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