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arl小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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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蔺靖】二十四令——听雨记

2016722 17:30:10

大暑,六月中。 

暑,热也。就热之中分为大小,月初为小,月中为大,今则热气犹大也。

 

一候腐草为萤; 

二候土润溽暑; 

三候大雨时行。

 

前文目录:【蔺靖】二十四令(整理贴,随更文进度更新!)

小暑大暑前文链接已补完~ 整理贴也更新好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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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溽暑,树影斑驳,蝉声躁躁。 

蔺晨本就是浪迹,自然无定所可去,今日索性便松着缰绳任良驹在滁州城游走。谁知那老马识途,一路走走停停,竟在逸香楼前驻了足。 

蔺晨蹙眉望向楼前一副金字招牌,沉吟了一时半刻,终还是抬腿跨了进去。 

“诶呀,蔺公子好久不见,您可还是照老样子?”迎面来人虽已有些半老之态,却仍是微摇团扇指若葱白,落脚之间摇曳生姿,如弱柳扶风。

   “那是自然,本公子可是极长情之人。”蔺晨冲那女子纸扇一点算是见了礼,袖手道,“不知婉扬姑娘近来可好?” 话音未落,楼前轩窗轻开半扇,露出罗绮一角,小女子指尖轻捻一柄红梅团扇掩去口鼻,只露出清亮亮水汪汪一双眼瞧他,嗔道:“多日不见,想罢蔺公子得了新欢,把奴家忘却了罢?”

   “诶,婉扬姑娘这是说的哪里话,本公子忘了谁都不会忘了你不是?”蔺晨瞅见窗后美人半遮面之态,勾出狡黠笑意,抬腿便往楼上去,边走边道,“想罢是数日不见,婉扬姑娘对公子我思之如狂了吧!” 

 

窗开半扇,战况焦灼。 

梅遮半面,万事平安。 

 

蔺晨拴了屋门,两人相视一眼谁也不谈眼下战事,只说下棋。 

 

萧景琰随列战英回宫后,第三日,消息便随那只有条黑尾羽的白鸽而来。 

 

东南诸岛烽烟乍起,还待来日对酒当歌。

   

那日蔺晨读罢传书,一只手握着湘妃竹扇骨搔了搔天灵盖,又去给茶炉扇两把风。他心下暗道,为君亲力亲为至此,大梁的山河迟早要压垮他的肩膀。若是朝中万事都要他萧景琰这个为君之人躬亲,那些大臣都该统统拉去斩了才是! 

他恍然间伸手去托婉扬方才斟好的一盏河西绿,被指尖温度烫得浑身起了一阵激灵,转念又想,朝中之事,与我这个闲云野鹤的琅琊少阁主何干? 

“蔺大学士——"脑中那人一身玄墨盘龙袍,双手拢于身后,走出几步,又回身道,一双眼间藏了些许笑意,肩头正落了几瓣桃花。 

蔺晨啜口茶,感觉舌尖都要被烫起泡来。 

 

少顷,骤雨潇潇而下,蝉噪方歇。 

蔺晨托腮斜倚于案侧,指尖捻一颗白子轻敲棋盘,望向楼间一院芭蕉径自出神。 

“蔺公子,”婉扬弯起一双含笑桃花眼,软语着唤他,“蔺公子此次前来又是所谓何事呢?” 

“不为何事,就是来看看美人儿,再喝口世间难得的好茶嘛!要说这河西绿,还要数婉扬姑娘冲地最好。”蔺晨指尖一顿,棋子径自滑落到棋盘上,“嚯!看看!都是给你叫得!这下可好,一步错步步错了!”

   “落子无悔!这可还是公子教奴家的!”婉扬急匆匆去按蔺晨的手,本料定蔺晨眼疾手快必定躲得过去,不想赶上他出神的功夫恰好不躲不闪。婉扬来不及收手,正正按去他手背之上,自己倒被指尖触感惊得陡然蜷起指尖。

   “怎么,伸手拦本公子,反倒自己吓了一跳?”蔺晨神思飘渺之际觉出手背上一星微凉,从一院芭蕉落雨声收了神色,扭头去望婉扬,晏晏一笑。

   “雨打芭蕉叶带愁。蔺公子方才听雨声而神思飘渺,想罢是心下有所挂念,不如跟婉扬说说?”婉扬纤纤素手细斟一盏茶,三指托了黑釉茶盏奉上来。

蔺晨闻言尚在思量,直待她抬手复请一回方才接过盏来呷一口:“方才听这雨打芭蕉之音,倒想起春风十里的日子来。” 

婉扬从容给自己亦斟一碗茶,泛着腾腾热气的茶水缘杯壁而下,偶有一两茶叶顺水漏出,在盏中径自打着旋。

她也啜一口茶,笑意浅淡:“只怕十里春风,落英满谷,也不比公子心中记挂之人吧。”

 

蔺晨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把自己搭进去的。他甚至不记得自己是为何搭进去的,只记着刚开始他只是觉得有趣,一个什么样的人,能让长苏牵肠挂肚忧心忡忡,又能身为九五之尊而不失一腔赤诚。

   况且他眼睛确实很美。

   “景琰,你究竟为何要我进宫去伴你左右?” 当局者迷,蔺晨只得扬起文人扇呼扇两下,想起那双鹿眼,一时竟觉出醉意来:“美人儿怎知我心中有所记挂?” 

“有所记挂之人,目之所及皆带情。初见时公子眉眼间尽是疏狂潇洒,如今留得七分剑气,却多了三分月光。”婉扬吊腕提袖去为蔺晨斟茶,被他呼啦展开扇面挡了回来。

   “美人儿如此清楚个中玄机,莫不是——”蔺晨晃两下文人扇,抬眼去瞧正给自己斟茶的婉扬。

   “阁主说的哪里话,我本是风尘中人,自当片叶不沾身。”茶壶刚灌进滚水,一盏茶斟下来,她右手指尖烫出星点红痕,“公子既然如此挂念,不如送封传书给他。”

 

   “世间万事都那么简单就好了。”

   “公子就是在阁中呆的太久,把万事都想地太繁复了。” 

 

萧景琰觑见帐前胖鸽时,刚卸去一片带血的胸甲。他发觉指尖尚有血迹时,已经握了那鸽子满手。他旋开盖子,觉出一阵潮气,两指拈起竹筒往手心倒了两下。空空如也。 他又把竹筒往鼻尖凑,刚开始除却自己手上的血腥气外并无它味,而后便有阵酒香夹杂其间飘飘然沁入鼻中。

他捧着鸽子扔去天际,伸出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接过身侧小厮递上的白绢,拭去剑锋上血迹。可他卸甲进帐时双手向前一探帐帘,便没藏住嘴角笑意了。 

 

对酒当歌,蔺晨,你可还欠着我一首曲。

 

“报!”不时,探子于帐前飞身下马,“报告陛下,东南诸岛整顿战船,已成雁行阵向我方驶来!” 

“有战船几艘,各载兵士多少,行至何处?”萧景琰闻言而起,去帐中舆图前与蒙挚比肩而立,身上甲胄磕碰出叮当响动。

   “回陛下,敌军约有三炷香的时间便至铜枝湾,战船一百,兵士尚不可计数!”那探子一拱手,声若洪钟。 

“再探再报!”萧景琰抬手去图上标注来犯者规模,但形势尚不明确还不可妄下定论,只得差那探子再探。

   “是!”那探子闻言干干脆脆唱声诺,躬身出帐策马去了。 

蒙挚见那探子策马远去才愤愤道:“陛下!那帮倭奴此举是何意!莫不是小看我大梁水师!凭他倭奴国弹丸之地,不劳陛下大驾,我蒙挚亲率战船七十,一日之内,必以其血与那将领首级一并奉上祭旗以告慰先祖!” 

萧景琰以手附于蒙挚肩头,指尖些微施力,觉出身侧之人为之一僵,开口道:“蒙大统领功力深厚,先皇在位之时小王便有耳闻,行军打仗自然对将军所言深以为然。只是此次仅凭战船一百余艘以雁行之阵对我方近三百战舰,内中必有缘由。朕观此片地势,岛屿众多,易设伏兵,不如蒙卿稍安勿躁,与朕一同揣摩揣摩。” 

“是。” 

 

传书即出,蔺晨仍在滁州。

他不日便要来楼中坐上一时半刻,还美其名曰“青青子衿,悠悠我心”。婉扬自然知道个中缘由,可那楼前的老鸨虽觉着蹊跷却也权当是有了一个散财的主儿,日日只管笑脸相迎。 

这日蔺晨瞅见窗棂上那只浑圆白鸽时,正在食肆和身侧刚结交的雅士为了一碗豆花扯皮。

   “哼,恁地就遇见你这等不懂情趣之人!甜咸豆花本是一家,甜豆花还更浓郁些!”蔺晨握了湘妃竹扇骨把桌案敲出一声响算做饯别,这才伸手捉了窗棂外那只悠然而立的鸽子。

鸽子脚间并无他物,原有的竹筒想罢是被萧景琰卸下了。 蔺晨把那鸽子翻来覆去端详了两遍,看见羽毛间已经化为玄墨色的斑斑血迹时,眸间一凛,指节微微泛出白色,听闻手中胖鸽吃痛吱呀叫出一声,才有所反应,松开手任它飞走了。 

 

战事焦灼,景琰,你可还着欠我一盏酒。 

 

探子再报之时,局势已明朗。萧景琰命蒙挚率二百战船静待于湾中,伺机而动,自己亲率一百快船出湾迎敌,以快打快。

   蒙挚当然不肯。 

“蒙大统领,论带兵打仗埋伏设防,朝中无人可出您之右。此二百战船关乎胜败,自然由您统辖最为合适。而论振奋军心以快打快,还是朕以圣上之名率军亲征最为合适。因此,这前去迎敌的一百快船自然本该朕来统辖。”萧景琰言语间翻身上马,一勒缰绳道,“蒙挚听令!朕命你带战船二百于湾后埋伏设防,伺机而动!” 

“得令!”军令如山,蒙挚只得亦翻身上马,勒缰拱手高声道,复又扬鞭,纵马去点将处清点兵将了。 

萧景琰径自点清战船一百兵将六千,立于船舷,绛红色战甲加身岿然不动,倏然腕间寒光一闪,一屏宝剑已然出鞘在手。

   “将士们!那倭奴乃弹丸之地,我大梁受皇天庇佑,版图岂容他一干叛贼染指!朕之命,乃是天命!今日,朕命你们扬帆升旗随朕荡平倭寇!告诉他们这是谁的天下!杀敌立功之人,赏!违逆天命之人,与那些叛贼一并以血祭我大梁!众将士听令!随朕出征!” 

“万岁!万岁!万岁!”远处狂风呼啸,黑云压城,一众将士迎风而立山呼万岁,绛红衣襟血迹未消猎猎作响,“呛啷啷”一声齐刷刷拔剑出鞘皆指天际。各船兀自起锚,扬帆向前。 

惊雷乍起,大雨如注。战船贴舷,兵士们自船帮一跃而下。白刃到处,血光和着大雨沿途甩出一圈红痕。 萧景琰杀红了眼,左劈右砍之际胡乱擦去额上血水,手起刀落连毙数敌。

两军交战正酣之际,忽听得鼓声自后方而来。

萧景琰抬眼循声而望,只见倭奴战舰黑压压一片自湾前而来,与眼前这一百恰成合围之态,心下暗道,果然如是! 

“萧景琰,你一百战船如今只剩七成,如今我合围之势已成,直待将你悉数拆了吞入腹中,这世间便是我国天下!”只见一人青面虬须,持双板斧立于船舷呼喝。

 “笑话!朕便叫你看看这是谁的天下!”萧景琰冷笑一声,转身向兵士传令,“击鼓!” 

一通鼓罢。湾后众大梁战船应声而喝,战船之上众将士唯蒙挚马首是瞻,举刃山呼万岁,向战场全速驶来。

“咔啦啦”一道闪电劈空而过,正应着诸位将士手中兵刃寒光,一时间众人竟白惨惨峭楞楞如妖如魔般,高声呼喝着便向倭奴船舷贴将过去! 

那青面人哪想到自己设的局反被对方利用,一时气急飞身便向萧景琰扑将上来。

萧景琰抬剑接下一招,回身一道斩又被那青面人两板斧接了正着,二人谁也不让全凭借一身气力僵持着。

远处蒙挚以一敌多激战正酣,分身乏力之际觑见萧景琰与那人交战,心下大叫不好,那青面人体貌清奇,论气力陛下哪里是对手!他再无心恋战,悉数斩了周身众人便要往萧景琰身边去,正见白光一闪萧景琰与那青面人各自后退数步。萧景琰刚勉强凭剑立住,左侧腹登时便涌出血来。那青面人半跪于地,前腹被开了一道口子,亦血淋淋翻出肉来。

   “呵,量你倭国机关算尽,终还是跪伏在我大梁脚下!”萧景琰一甩剑锋血水,身形摇晃两下,冷色道。

   “陛下!”蒙挚见事不好一路左劈右砍,终来到阵前,单一翻腕剑锋刚刚好自青面人喉间斩过。如注血涌当即合着大雨喷洒而下。量那青面人功夫了得,终还是化作了无生气一座躯壳倒进血水之中。

“陛下!陛下!” 

萧景琰觉着自己大概是被蒙挚接下了,却眼前渐黑,再无知觉。 

 

朕为苍生守天下,亦为你仍可日日饮酒赋诗,守天下。

 

 蔺晨不知从何处攒来一扇小炉,咕嘟嘟煮了壶黄酒,半倚案前摇着扇。

   “陛下,你这不要命的毛病何时可以改改?” 

萧景琰大梦初醒,望见眼前半卷的竹帘便晓得大概是又被蔺晨掳到阁里来了:“蔺晨,你把我掳来,宫中众人还不知要如何焦灼。”

   “诶诶诶!你这说的是哪里话,我这次可是光明正大跟宫中人打过招呼的啊!危重病人,要带回阁中时时看护!若是有谁反对,耽误了陛下病情,怕是抄斩满门也抵不了罪过!”

   萧景琰笑笑,转言道: “蔺晨,你可还欠我首曲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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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pad码于机场…飞机晚点无极限……

由于这几天身边都没有电脑、所以本篇与小暑都是用pad码字在用手机改格式哒、也没有办法做前篇链接、不过明后天就可以补上!

多谢各位在我这两篇拖更无极限之后还能坚持看文的小伙伴们【跪】、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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