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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蔺靖捉妖AU】琅琊奇食志 02

前文:【蔺靖志怪AU】吾阁有妖初长成  【楔子】

          【蔺靖捉妖AU】琅琊奇食志 01    【类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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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捉妖谢氏

 

招摇之山,有兽焉,其状似鸟,山神也。

箕尾之山,有兽焉,其状似龙,山神也。

是日,二神酒酣,兴起换首而赌,然复不得换矣。

故今人所见其状似鸟而龙首者,招摇山神也;其状似龙而鸟首者,箕尾山神也。

吾之旧友,然十年不得见矣。

                                             ——《琅琊奇食志·山神》

 

南楚境内,有招摇之山,暮春既过,草木繁茂,日光渐盛,水汽氤氲。

三人顶着日头进山,半晌未过,衣衫尽湿。

蔺晨半刻不停地摇文人扇,艰难迈腿,抬眼望向自家老爹精神矍铄地开山辟路,又回头,略显恼火的看景琰举目四望,把深一脚浅一脚的上山路走成闲庭信步。

出番泽一月有余,景琰已是言语自如,与人类无异。

“蔺阁主——”

第三次经过同一块树墩时,景琰终于忍不住开口。

“老爹!”蔺晨同一时刻嚷出声,“莫不是迷路了?”

“多嘴!”老阁主心烦意乱之际回身怒斥,转念思量觉出自家儿子所说乃是实情,又不好低头认错,只得赫然开口道,“如此说来,吾儿似是识路?”

蔺晨抬眼张望,见树林中目之所及皆是一个模样,悻悻然摇头,又转头去瞅景琰。景琰亦是一副迷茫相。

眼见日落西山天色渐暗,周遭又不曾有可食之物,几人皆是悻悻然,心下合计着找片干燥之地搭个窝棚将就一夜便罢。

一夜星月,老阁主独自坐卧于窝棚之中闭目养神鼾声肆意,蔺晨原本满口答应添柴守夜,如今子时未至便支了大脑袋浑浑沉沉睡了去。莫要说不知景琰是何时并坐于身侧的,若不是景琰被惊醒害他腰下一闪,蔺晨怕是待到天明都难醒。

“呦呦呦——”被惊醒的蔺大公子一手扶腰头脑混沌,哀怨地瞅一眼景琰,“腰还要呢!”

方才混沌间觉出被温热之物触了鼻尖,气味又甚是陌生,景琰此时正是浑身僵直牙关紧咬,眼光灼灼盯了远处草丛间一点,喉头泛起呼噜声。

“有妖?”见景琰如此情态,蔺晨方才清醒了些,吩咐身侧人守于原地,抄起身侧小弩便往他盯的那处去。

蔺晨方走出几步,便听得前方树丛间窸窸窣窣,捏小弩瞄准之际,眼瞅见那树丛间露出只鸟尾。

想罢是半日未进水米饿昏了头,管他是兽是妖拉来吃了便是,如是思量着蔺晨心头狂喜,指尖勾住小弩便要把几只箭冲那鸟尾射将过去。正欲松手之际,景琰呼地扑上前来,喉头呼噜着一掌便打去蔺晨手中箭弩。

蔺晨倏然遭袭心下一惊,回头低喝住景琰,复而抬眼远观,一觑之间,鸟尾不再,转而露出个极类龙头之物,毛发飘扬,双眼混圆。纵然蔺晨大妖小怪见得不少,见此物面相并非寻常妖物,一时间心中也犯了嘀咕。

那龙面鸟尾之物也不疾走,反而原地盯了蔺晨不动,忽地蹦跳前行两步,复又回头冲他眨眼观望。

犹豫抬脚与否之际,蔺晨脑袋上猝不及防遭一记暴栗。

“吾儿!”老阁主不知何时跟了上来,正敲了脑袋督促蔺晨紧随那龙面鸟尾之兽而行。

蔺晨先被景琰扑了一掌,又冷不丁吃老阁主一记暴栗,心下愤懑,又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之际,半恼着瞅向自家神出鬼没的老爹,抬腿向前,单脚尚未落地,便只见身侧景琰化为兽形,倏尔向那妖怪方向冲将过去,须臾间只剩里外衣物留于原地。

“景琰!”眼见心头肉随妖物而去,蔺晨顿时慌了神,也深一脚浅一脚呼喝着向前疾走,留下老阁主瞅着一地衣物兴叹:“孽障!此类衣物皆是上好的料子!”

那妖物扑扇双翼跳跃前行,老阁主脚尖点地与之并肩携行,景琰化为天狗之态,脚底生风,奈何蔺晨习艺不精,费劲脚力也只落得勉强不掉队。

瞅见远处星点篝火人影绰绰,蔺晨方才松口气慢下脚步。

“吾儿!”老阁主立于篝火旁冲蔺晨招手呼喝,一手径自抚着妖兽脑袋。

“您二位倒好,三两步就过来了,我呢!跑断了腿才过来的!”蔺晨瞅见自家景琰伏于妖兽身侧一个劲儿发出呼噜声,气不打一处来,张口便斥,“你!乐不思蜀了是吧!”

“诶!”老阁主见状蹙眉开口,“自己学艺不精,反倒怪罪起景琰来!反了你了!景琰乃是受为父老友影响方才现了形——”

"老友?"蔺晨自幼便随自家老爹四处游历,并未见过此等老友,如今正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架势。

"在下招摇山神,彼时闻得老友气息方才前来,奈何琅琊二位阁主皆可幻化千面,老夫以防万一只得先试上一试,果不其然——"

 

山间露重,草色缥缈,谈笑间已是夜深。

这两人两妖也不甚介怀,索性以天为盖,披星戴月便睡了去。

一夜无梦,待到日出于招摇山头,景琰迷蒙睁了眼,方觉出已是大亮。

“蔺公子。”瞅见老阁主与山神不知去了何处,又见眼前蔺晨正收住剑势吁出口气望向天边旭日,一身白衣正应上朝霞绯红,心绪也放松下来,抬手揉两下眼,张口轻唤。

眼前蔺晨转过身来眯起眼上下打量景琰一番哂笑道:“琰公子睡得可好?”

景琰方醒之际听得此言先红了面皮,索性一个鲤鱼打挺原地坐起,伸只手指天指地,恼道:“天地方兴,何晚之有。”

蔺晨也不接话头,径自收剑入鞘,口中哼了小曲儿朝景琰处走,心说不曾想这小子恁地嗜睡,上前揪了景琰一片衣袂在手便要赶路,只道:“山神与我爹早出发了——”

还不等他说出下句便觉出身体渐次升腾,心下一惊,下意识要松去手中衣袂,却被一只手钳紧了。

蔺晨莫名其妙盯了景琰用骨节分明的一只手钳住自己。

“莫松。”景琰张口之际,手上力道又加几分,“带路便是。”

蔺晨暗自苦笑两声。

 

这小子既身为天狗,岂有不会飞之理。倒是自己险些忘却他乃妖类。

 

景琰握了蔺晨一只手低低略过山间,漫山青松探脚便可立于其尖,山风四起,松尖摇曳。

“如此好景致,景琰日日可看得,岂不妙哉!”蔺晨何曾瞧过如此景致,此刻只恨不得多生出双翅膀来将大好河山统统瞧个遍。

“若是日复一日独赏,纵然是世间极妙之景,也要觉出无趣了。”景琰抬起鹿眼瞟身侧人瞅着沿途景色的痴态,暗自勾一下唇角,又冲林间空地处仰头观望的几人努努嘴,“喏,到了。”

顺景琰所示方向而望,蔺晨一眼便瞅见自家老爹与那招摇山神,又瞅见只龙身鸟首之物,心下已是有了几分眉目。

二人脚尖方点了地,方才那只龙身鸟首妖兽便惶惶然上前作个揖:“在下箕尾山神,听闻二为于牡镇大有作为,特此前来求教。”

蔺晨受了劈头盖脸一番夸奖,袖了手,唇角勾出些笑意,挺直身板抽出腰间扇子摇晃两下,心下欣欣然,口中却是丝毫不客气:“承蒙山神大人夸奖,只是我蔺晨从不做亏本买卖。不如这样可好,大人许我山间极鲜之野味,我便应大人之所求。”

“混帐!”老阁主背了双手像模像样斥责一句,又暗搓搓露出些狡黠之色,“倒和一方山神讨价还价起来!你若贪吃,自己猎去便是。”

蔺公子一挑眉,心说老爹硬是端着一副口是心非的架势,看样子贪嘴之人还要自己来当:“诶!这就是老爹不解风情了,要说山间奇珍定是山神大人深谙其门路,捉妖之事本少阁主自然义不容辞,本就是两厢情愿之事,有何不可啊。”

“蔺公子所言极是!”箕尾山神一瞅这父子二人摆出副说相声的嘴脸登时急了眼,匆忙接过蔺晨话头,“几位远道而来,在下一方山神,自当尽地主之谊。今日所求之事,乃是这箕尾山上有捉妖人,伤众妖而不至死,所伤之妖三月内便失魂落魄,二位于亶爰山所屠类兽,便被此人所伤。如今山上大多妖物皆受其害。如此这般,不出半月,在下便只有封山这一条路可走啊!”

“有趣!”蔺晨听罢哗地一把收扇面于手心中一拍,“如此道友,倒是比一般捉妖之徒来的有意思!”

“吾儿既有意前往,不如就携了景琰去探查一二,吾等旧友相见自是要寒暄些时候,你探查既罢再与我细细道来便是。”老阁主一捋长须,洒洒然道。

“得,又是我跑腿!”蔺晨一屁股坐地上不愿再起,“没饭吃,不去探查!”

“你这小子!讨打是吧!不去探查,不给饭吃!”老阁主掳起袖子作势要打。

蔺晨登时跳起,拖着景琰一溜烟没了影子。

“小兔崽子,要了命了。”老阁主原地吸溜一下鼻子,咬牙道。

“呵呵,我看蔺公子倒是比蔺兄当年好许多了。”招摇山神捋捋身上毛发,悠然张口。

 

却说蔺晨携景琰复行于林中,及至傍晚,天色渐暗,方听得前方有窸窣响动。

二人循声而望,只见一人华发高束,身披谷遗之皮,腰系桃木之串,眉心朱砂一点,手中短剑一双,盯了眼前妖物神色凛然,手中剑势几起几落的功夫妖物立时遁走,他也只收剑而立,并不追赶。

“唷!”蔺晨瞅清那人眉眼之际,口中不禁轻喝一声,“谢掌柜的都出山了,看样子是笔大生意啊!”

话及至此,他方觉出身侧景琰虽神色并未大变可浑身上下登时绷紧,大气都不敢出。他复牵过景琰一只手来,惊觉那手已抖若筛糠。

“出来吧,”那人拾块缎子出来,低头细细擦拭着剑身张口道,“蔺少阁主。”

蔺晨自知此人功力了得,洒洒然便携了景琰往那人身边踱去:“嘿呦真是久仰久仰,捉妖世家,谢家掌柜的谢玉,不曾想会在如此深山中遇见,还真是失敬了。”

语罢,鞠了躬唱个大喏,脚下微动之际挪出半个身子护于景琰身前。

“坊间皆传当今琅琊阁神医蔺少阁主素来极擅易貌而不擅易形,如今得见方觉坊中人所言极是——”谢玉抬手回礼,只唇角挂起一丝清浅笑意。

“哪里哪里——”

“——这腰身比例看起来是有些失调了。”谢玉这才说完方才所言,唇角笑意渐浓。

蔺晨勉强牵起嘴角干笑两声。

 

你大爷。

 

“不知蔺阁主身后是何人,鄙人见着好似有些面熟?”

“怕是谢掌柜日理万机记岔劈了,此人不过蔺某阁中一小厮,陪我上山寻药罢了。”

“哦,”谢玉不置可否上下打量蔺晨一眼,“哦?鄙人倒是头一次见识到上山采药不携筐不带簸的,不知少阁主一般将所采之药藏于何处啊?”

“谢掌柜的,术业有专攻,这采药之事您就是外行了。需要我蔺某亲自出马寻觅之药自然是世间罕有,采罢立时便需用锦囊装了快马加鞭运回阁中,不可有半分耽搁,自然不需藏药之处啊!”蔺晨冲谢玉眨眨眼,手中文人扇又晃了两晃。

“如此说来,倒是我唐突了。”谢玉颔首,复作揖道,“天色渐晚,鄙人今日之事已毕,先走一步。”

“谢掌柜的好走不送。”

蔺晨冲谢玉背影拢手敷衍做个揖,转身之际余光瞥见谢玉随手折下一枝青葱绿叶,径自叹出口气:“残花既落,空折翠枝耳!”

 

“景琰可是认得此人?”直待谢玉远去,蔺晨也没弄明白这最后一句突如其来的嗟叹是为何意,转头去望景琰。

景琰闻蔺晨此言方才定神抬眼,缓缓张口道:“不曾认得。”

“方才你抖如筛糠,如今倒是不承认了?”蔺晨闻言袖手,一双桃花眼上上下下打量他神色。

“谢玉乃屠妖之人,戾气太重,我身为妖类,自然惧之。”景琰冲他眨眨清圆鹿眼,“万事万物不都是这个理?”

“我也是屠妖之人。”

“不,蔺公子乃是判妖之人。”

“判妖?”

“得救者救,应诛者诛。然偶戮为饱腹者,乃天道轮回耳。如是为判妖也。”

 

是夜,蔺晨鼾声四起,景琰瞪了双鹿眼呆坐于榻上,伸只手反复摩挲腿侧。摩挲之处,乃是半尺左右一道疤,还是那日得蔺晨父子相救,方才只留了清浅痕迹。景琰复而合眼,想起谢玉折枝而语,又想起今日山神所言。

尚有三月,足矣。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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鸟身龙首神(招摇山神)相关来自《山海经·山经·第一卷》:鹊山之首,自招摇之山,以致箕尾之山,凡十山……其神状皆鸟身而龙首。

龙身鸟首神(箕尾山神)相关来自《山海经·山经·第一卷》:自柜山至于箕尾之山,凡十七山,其神状皆龙身而鸟首。

谷遗相关来自《山海经·山经·第一卷》:天帝之山,有兽焉,其状如狗,名曰谷遗,席其皮者不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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