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arl小寒

半个同人文手/催更🉑️/复健中
山岳平平txt已整理可小窗

【楼诚】永相随

类似禁闭岛的设定、旧文大修、在细节里埋了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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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明楼悠闲地坐在香港街角的告尔多咖啡馆里,拇指和食指捻起小勺,转着圈刮去附在杯沿的奶沫。

面前的金发女人抬起一双碧眼,为自己点上一支女士香烟,又把火凑向明楼唇边,眼波流转。

“谢谢,我戒烟了。”明楼眼中含着笑颔首,客气地回绝了,望向对面女人眼眸之际,眼神沿街对面巴洛克时期的老房子一扫而过,抚着咖啡杯的拇指上下搓动着杯身。

时间差不多了,阿诚这次行动有些拖拉。

“还未曾问过小姐芳名?”明楼弯起眼角,单手捻起一支玫瑰递上前去。鲜红的玫瑰应于橱窗之上,阿诚应当看见了,毕竟行动前两人便商定以红玫瑰为号。

“如今的香港也是大不同于以前了。”明楼把咖啡杯凑向唇边,啜饮了一口,香气在唇齿间肆意游走。

等事成了要好好说道说道他。

“明先生还未给我指明道路?”

“去哪里都好,只是不要去——香港。”明楼一双眼睛带笑,望向对面的女人。

阿诚终究是完成了任务,正穿着一身藏蓝色风衣从老房子背后走出来过马路。

咖啡馆的门铃响起来。

“先生,”阿诚拎着公文包出现在桌边,礼貌地冲女人颔首微笑,又上前半步,弯腰凑在明楼耳边,“立刻出发。”

明楼感受着阿诚的呼吸轻拂过耳根。

“实在抱歉。”他从座位上起身,向面前的女人致歉,“希望我们的话题可以下次邂逅再继续。”

“明先生慢走。”女人起身相送,夹在指尖的香烟一圈红色的细小火光燃烧着边缘。

 

阿诚在前方开着车,明楼抱着刚刚到手的资料坐在后座上:“干得漂亮。”

“大哥,我们接下来去哪里。”

“香港,告尔多咖啡馆。”

 

    阳春三月,鸟声细碎,百花次第而开。

    明楼肩披不太合身的藏蓝色风衣静坐于长椅之上,眉眼间本就添了不少沟沟壑壑,发丝虽是收拾的一丝不苟,瘦削下巴之上的胡茬却使他显得愈发沧桑了些。

    他摊开膝头报纸,浅啜咖啡入口,当即蹙起眉来:"阿诚——"话冲出口自己先是一怔,继而轻放咖啡杯于身侧,从膝上拾起报纸来,抖了三抖,装模作样看起来。

    上海市76号是全市最老的精神病院,选址在城郊,听闻是政府在抗战伊始建成的,至于其中关了谁,又是因为什么原因失了心神,便大都无人所知了。

    只是有一人,也是病院建成后送进的第一名病人,听说那人因为保密级别过高,这辈子怕是都再难解禁了,而这病院本就是因那人所建的疗养院,只是后来接连有人员入驻,才改建成病院。

    今日天色甚好,来病院探望的人也愈发多了起来。明楼的眼神越过报纸上沿,眺望远处捧了各式各样的鲜花礼品前来探亲的人群。

    一束红玫瑰映入眼帘,他整个身体重重颤了两下倒下去、咖啡尽数撒在风衣上。

“王主任,明楼又发病了!”空荡荡明晃晃的走廊之上,小护士慌慌张张往主任室跑。

"慌什么!"王主任蹙起眉冲那小护士道,只一个眼神丢过去小护士便登时噤了声,乖乖端了一应器械紧跟他身后去了。

“加二十毫克安定,准备电击。”王主任摘下遮着遮着大半张脸的口罩,长着一张和王天风一模一样的面孔。

“是,主任。”护士长得了消息紧随而来,不由分说便向注射器中推安定,口中也不停嚷嚷着小护士们去准备电击器。

明楼被五花大绑在床上推出房间时,口中还嚷嚷着告尔多咖啡馆和阿诚。

护士长把垫片塞进他口中,冲王主任颔首示意。

 

“从今往后,遇事不许私自做决定,除非遭遇生死选择。”两人进驻新政府之时,明楼在新政府办公厅如是说。

阿诚将他的军服平平展展挂于衣架之上,在递上咖啡之际简短应是。

“还好,有我陪着。”他浅啜一口咖啡,如是喃喃,一旁阿诚闻言只是抿唇而笑,不置可否。

他望向阿诚的目光忽而黯淡一下,又道:“抗战必胜。”

阿诚抬眼望他,一双鹿眼分明是坚定地不容动摇,却又像是能望见他心底最深处的念想:“抗战必胜。”

他回望阿诚,在后者坚定地神色中,并未觉出丝毫壮怀激烈来,只没来由地觉出一阵悲凉:“再泡一杯咖啡来。”

“大哥,您这头疼不见好,咖啡要少喝些。”阿诚闻言微微一怔。

“敌后斗争越来越激烈,阿诚泡地咖啡——要多喝几杯才好。”明楼生生吞下险些要冲口而出的言语。

——阿诚泡地咖啡,想罢是喝一回少一回。

 

明镜是只身闯进汪芙蕖公馆来的,阿诚拦截未果又挨了一通臭骂,只得跟着明镜进了汪家宴会厅大门,匆匆瞥一眼明楼,继而垂下眼睑立于他身后,微微摇头。

明楼金丝眼镜寒光一闪暗道大事不好,却只得底眉颔首,口中诺诺道一声:"大姐。"

“你还知道我是你大姐?!”

当晚,两人一前一后踏进明公馆后,明楼只来得及脱下风衣搭去阿诚臂弯,便匆匆往小祠堂去了。

该演的戏终究要演下去,明家不能有人出事。

“跪下!!”他前脚踏进小祠堂,便听明镜一声暴喝,登时就地跪下,浑身肌肉紧绷着承受来自大姐的鞭打。

一鞭后,肌肤只剩些许烧灼感,明镜持鞭疾言厉色:“明楼,清醒些了么!”

 

几人七手八脚要把明楼架去电击床上,可他挣扎起来力气大地吓人,非要王主任临时从其他科室抓来几个壮丁按住了,这一干人等方才腾出几只手用束缚带勉强缚住他手脚,紧随而来的便是随明楼挣扎而抖若筛糠的电击床。

王主任干瞪着被晃得叮当二五的电击床心疼到眼前发黑,一旁护士长正费尽心机把垫片往明楼口中固定。

“提高电压!预备!三!二!一!”

第一股电流通过明楼时,他只觉出自己绷紧浑身肌肉受住了大姐突如其来的一鞭,脑内阿诚的影像闪烁片刻,又恢复正常。

疼痛来得快去得也快,转眼只剩些微的烧灼感存于体内。

“明楼,清醒些了么!”长得和大姐一样的护士长按下暂停键喝道。

 

烧灼感彻底消失,明楼坐于球场之外的圈椅,举杯轻呷一口咖啡,正望见阿诚一个球没接到又差点闪了腰,唇角漾起丝笑意。

“不打了不打了,打不过咱家小少爷!”阿诚挥舞着球拍往明楼身边来,脸不红气不喘,冲他一挑眉抿唇而笑。

他何尝不知道阿诚的实力,只是这小子摆明了要让小少爷开心,故意输球罢了。

“你打不过我,我打不过阿诚,你说咱家谁最厉害?”铁了心要逗逗这两个小子,他悠悠然呷口咖啡,斜倚圈椅道,一脸餮足去看阿诚勾起的唇角。

“看破不说破嘛!”

 

第二阵烧灼感消失,明公馆灯火辉煌。

他飘飘然开了一瓶香槟,举着高脚杯悠然踱去阿诚身边。

“一副风景画要什么名字?”阿诚手中画笔不停,也不抬眼看他,只是撇撇嘴道。

橙色灯光暖融融地打在阿诚仔细作画的神情之上,他只觉得眼前人轮廓都柔和明朗起来:“湖畔旁,树林边。我想管它叫‘家园’。”

阿诚,你可知道我最大的心愿,就是陪着你,活在阳光下。

 

“你和我都可以死,为什么你的弟弟不能死!”

第三阵烧灼感消失,王天风正隔着海军俱乐部里的大长桌冲他叫喊,阿诚就在他身后,不言不语。他有一种错觉,是不是自己在向前一些,阿诚就会被他护地周全。

没错,我们都可以死,唯独我弟弟不能死,唯独他不能。

“你混账!”明楼拍案而起。

“你混账!”王天风张口一声暴喝,话音未落径直冲上前来和他扭打做一团。

天翻地覆,明楼拼命忍住想吐的冲动,揪着王天风的衣领凑到耳边,咬紧一口牙一字一顿地说:“老子真想一刀一刀剐了你。”

 

6

“停止电击!!”王主任啪地合上病历,眼前的人被缚在床上拼命挣扎,手脚早已被勒地发青发紫,连带着整个电击床都危在旦夕地摇晃。

“你和我都可以死,为什么你的弟弟不能死?”王主任凑近紧阖双眼浑身僵直的明楼,附耳道,鼻息喷在明楼颈侧,激地他蹙起眉,“你混账!”

许是安定终于起了作用,明楼安静下来,沉沉昏睡过去。

 

阿诚,我想起来了。

我想起自己身边从来没有明台,没有明镜,没有王天风郭骑云于曼丽,甚至没有梁仲春汪曼春南田洋子藤田芳政,我身边从来都只有你这一人;

想起我们同在巴黎,一个教书一个读书的日子;

想起我们同在党内,相扶相携与子同袍的日子;

想起暗杀原田熊二当日在告尔多咖啡馆,我手中玫瑰戏法早已结束,却迟迟不见你归来;

想起上峰一纸电报:“不成功,便成仁。”

亦想起老旧的房屋墙纸剥落,褪色的欧式家具上除却一把狙击枪之外再无他物,我举起枪,调整姿势,隐蔽,瞄准,甚至消除了呼吸和心跳应有的微颤,透过瞄准镜望见你的藏蓝色风衣,又透过准星正好望见你的眼睛——圆圆一双鹿眼,依旧神色坚定。

你立于窗畔,嘴唇翮动,我读出四个字。

抗战必胜。

枪响。

我从来都自诩弹无虚发,只一枪,从瞄准镜眼看着你胸口的血迹诡谲地肆意蔓延,像是一朵红玫瑰盛放在胸前,正如在告尔多咖啡馆执行任务时被我们定为暗号的那枝玫瑰一样妖艳。

阿诚?阿诚!

 

王主任办公室中,一人身着藏蓝色风衣,面颊似被两斧削出棱角,薄唇紧抿,身形瘦削而挺拔。

“王主任,您好。”那人礼貌性颔首,伸过手来与王主任握了,鹿眼清圆,神采飞扬间透着些固执。

“您好,不知您此次前来所为何事?”王主任握了那只伸过的手,手指修长皮肤白净,可触见那人满手的枪茧之时,王主任仍是本能地心头一凛。

“在下阿诚,不知王主任此处可有一位明楼明先生?”

“是有此人。”

“不知可否一见?”

“他的状况还很不稳定,最好不见,您若是放心不下,等明日放风时,在下带您远观一眼。”

“如此,便有劳王主任了。”

“先生客气了,只是在下有一问不知当不当问?”

“主任请讲。”

“您可是明楼口中那位阿诚先生?”

阿诚闻言微有一怔,方才开口道:“正是。”

 

“王主任,您老是这么惯着他可不行,迟早有一天他会永远清醒不过来的,”护士长赌气一样地把病历撂在主任桌上,“每次一发病就阿诚阿诚地喊,整栋楼都听得见,阿诚到底是谁?”

“阿诚是他弟弟,他们在香港执行暗杀原田雄二任务失败,上峰交代不成功便成仁,明楼亲自动的手。”王主任口中说着,划亮一根火柴,单手笼着火给自己点起一支烟。

“您也不能眼看着他就这么下去啊!您到底是想不想治好他!”

“他怎么下去了?什么叫治好?”王主任一页一页地翻着明楼的诊断记录,一口气吸去了半支烟,把剩下半截掐灭在烟灰缸里,又觑向护士长一眼,接着往下说道,“阿诚太重要了,明楼的潜意识为了保护他,故意忘记这一段过往。所以在他的世界里,阿诚一直都没死。他的潜意识会找出一切理由,编造各式各样的场景,甚至创造出一个一个的故事和人物,告诉他,阿诚还活着。你,我,还有我们医院里的其他人,都是陪他脑袋演戏的戏子。在他的意识里,我们所有人都可以死,只有他弟弟不能死。”

他顿了顿,又缓缓张口:“我倒是还挺好奇,我这主治医生,在他脑袋里能演个什么角色。”

 

10 

放风时间,依旧是日光合暖,今日不允许探亲,院中自然清冷了许多。

明楼仍是肩头披着一件藏蓝色风衣,膝头摊着报纸坐于长凳之上,浅啜一口咖啡放去右手边,举起报纸来抖了两抖。

他的视线越过报纸上沿向远处的花坛眺望,只远远望见阳光下一个瘦削的身影。

想罢是阿诚偷偷跑来探视了,这小子,知道自己在这里就再闲不住了。

明楼如是想了,悠悠然啜一口咖啡,视线重回到报纸上。

 

他不能死,可明楼不能知道他还活着。

组织要他去做更隐秘的潜伏,所有都是未知,亦没有期限,也许潜伏到了尽头,自己都再分不清到底哪个才是真的阿诚。

所以那个在阳光下的阿诚,最好是死了的。

阿诚如是说道。

 

11 

“明先生,明楼的病情趋向稳定了,您若是想要与他聊聊想罢现在时机也比较成熟了。”一个月前,王主任合上手中病历道。

“如此,就还要劳烦主任安排了。”阿诚微一颔首算是致了谢。

见到阿诚的瞬间,明楼竟觉得是理所应当一般。

“大哥,”阿诚上前,藏蓝色风衣搭于右臂之上,西装左胸前端端正正别着枝红玫瑰,一双鹿眼漾出笑意,“我这不是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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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埋小小的伏笔和梗在里面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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